用户:xu先生
2025-03-28 18:12:57 晴
#剑来
一路与天上大风、飞鸟为伴,披麻宗那艘被英灵拖拽云海中的跨洲渡船,顺顺利利停靠在骸骨滩渡口,披麻宗有两位落魄山记名供奉,与宗主竺泉一起驻守鬼蜮谷青庐镇的元婴修士杜文思,以及木衣山祖师堂嫡传剑修庞兰溪。陈灵均手持行山杖、背着竹箱走下渡船,好些南下游历宝瓶洲、终于返回家乡的修士,纷纷飞掠下渡船,咋咋呼呼,下饺子似的,与不少渡口修士起了争执,看得陈灵均大开眼界,北俱芦洲的修道之人,果然名不虚传,浑身英雄胆,十分豪爽。这要搁在自家的那座牛角山渡船,得被龙泉剑宗和大骊修士打趴下多少人?
陈灵均先去了趟日渐冷清的壁画城,买了一套廊填本神女图,算是给披麻宗的登门礼,这些开销,落魄山祖师堂早早预支了一笔神仙钱给陈灵均,不过陈灵均没动用那座小金库的一颗雪花钱,开玩笑,陈大爷会缺这点钱?如果是在早年御江辖境,行走江湖兜里哐当响,神仙钱相互磕碰,跟打雷差不多,只不过到了龙泉郡之后,陈大爷才稍微与人为善了点,不然就他这火爆脾气……早他娘给人一拳打死了。
有些时候,很喜欢一个人胡思乱想的陈灵均,总觉得天底下所有的练气士,都应该在小镇住一段时间,与自己虚心讨教些江湖经验。
在气象森严的披麻宗,宗主竺泉没露面,两位老祖也都不在山上,一位远游在外多年,至于另外那位掌律老祖晏肃,这些年一直忙着与莅临披麻宗的中土上宗老人,一起加固护山大阵,庞兰溪在闭关,杜文思还在青庐镇跟那帮骷髅架子较劲,陈灵均没见着熟人,一边腹诽自家老爷的面子不够大,竟然都没有宗主亲自接驾,为自己办一场接风洗尘宴,一边辛苦维持自己见过大世面的架势,还要小心翼翼四处打量,早年在小镇铁匠铺子那边,与阮邛过招,差点着了道,一个风雪庙圣人打扮得庄稼把式差不多,这不明摆着是故意坑人吗?所以这趟出门,陈灵均觉得自己还是悠着点比较稳妥。
陈灵均送了礼,接待陈灵均和收礼之人,是个名叫韦雨松的,和和气气,自称是个每天受窝囊气、说话最不管用的账房先生,陈灵均就觉得自自己遇上了难兄难弟,只是不断提醒自己这次出门,就别轻易与人称兄道弟了。陈灵均这一路,没少翻书,只是多是那些山水险峻之地的注意事项,披麻宗、春露圃这些个自家老爷踩过点、结下香火情的山头,陈灵均没怎么仔细瞧,这会儿觉得那韦雨松挺投缘,是个斩鸡头烧黄纸的好人选,陈灵均便赶紧临时抱佛脚,找了个机会,偷偷拿出自家老爷的一本册子,翻到了披麻宗,果然找到了这个韦雨松,老爷专门在册子上提过几笔,说是个极会做买卖的前辈,算是披麻宗的财神爷,提醒陈灵均以后见到了,一定要敬重几分,少说几句混话。
既然得知对方是一座宗门管钱的大人物,陈灵均便立即心里有数了,一座仙家山头,三种人不能招惹,管着师门规矩的,肯定拳头硬,管着钱财的,更不是省油灯,肯定心脏手黑,最后一种,则是年纪极小的祖师堂嫡传。
与那韦雨松道别,婉拒了对方的挽留,更不敢敢劳驾对方送到山门,陈灵均独自下山的时候,半路遇上了一位姿色平平的妇道人家,好像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陈灵均有些犯别扭,老子又不是那魏檗,瞅啥瞅。那妇人好没眼力劲,竟然鬼鬼祟祟跟了陈灵均一路,到了山门口那边,陈灵均有些犯怵,就打算改变主意,重新登山,在披麻宗住上几天,好歹将那妇人甩掉再动身不迟。
山门口,当那腰间佩刀的妇人自称竺泉之后,陈灵均膝盖一软,身形一晃,好不容易稳住。
竺泉笑道:“魏檗已经飞剑传信木衣山,以后走江一事,若是有些麻烦,你可以报上披麻宗竺泉的名号,未必能够一定救命,但是肯定可以帮你报仇。当然,没有麻烦是最好。不过会很难,在咱们北俱芦洲游历江湖,没缠上一堆麻烦,算什么历练。”
陈灵均战战兢兢道了一声谢。竺泉挥挥手,陈灵均道了一声别,竺泉突然问道:“陈平安什么时候从剑气长城返回?”
陈灵均摇头道:“不太清楚,我家老爷每次出门游历,什么时候回家,都没个准数的。”
竺泉看了眼陈灵均的竹箱、行山杖,大笑道:“你们落魄山,都是这副行头走江湖?”
陈灵均使劲点头。
竺泉突然感慨道:“有些羡慕那个家伙的……自由。” >>阅读更多
用户:xu先生
2025-01-09 15:27:12 晴
#剑来
牛角山渡口,如今不再只是大骊军方渡船往来而已,越来越多的商贸渡船起起落落。
看得裴钱两眼放光,都是哗啦啦滚进师父兜里的神仙钱啊。
这趟“出远门”,因为是自家地盘,所以裴钱一旁的黑衣小姑娘,肩扛小扁担,手持行山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更威风了。
周米粒还有一点点的惋惜,自己无法在额头贴上两张纸,一张写那落魄山右护法,一张写哑巴湖大水怪。
陈暖树在不远处,与即将动身去往北俱芦洲的陈灵均说些琐碎事情,听得陈灵均一直打哈欠。
裴钱双臂环胸,环顾四周,看着师父的大好河山,轻轻点头,很满意。
周米粒轻声问道:“陈灵均就要离开了,咱俩不说两句?再挤出些泪花儿,好像比较有诚意。”
裴钱白眼道:“落魄山那几条宗旨,给你当碗里米饭吃掉啦?”
裴钱腾出手来,摸了摸小矮冬瓜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我师父说过,道理就是那大白碗,其它的身外物,才是往里边装的饭菜,只要碗不丢,总能吃上饭。那么道理是啥呢,我是想不出来的,米粒你这迷糊脑阔儿,更不行了嘛,所以我们只需要记住那些落魄山的山规,就不会有错。”
周米粒皱着眉头,很快眉头舒展,懂了,轻声说道:“与陈灵均一说话,咱们就得送临别礼物,不中!反正我们关系都那么好了,就别整那虚的!”
裴钱扯了扯小米粒的脸颊,笑哈哈道:“啥跟啥啊。”
周米粒跟着嘿嘿笑起来。
裴钱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出拳距离极短极慢,自顾自念叨道:“指撮一根针,拳扫一大片,出拳如射箭,收拳如飞剑……”
周米粒问道:“嘛呢?”
裴钱依旧缓缓出拳,一本正经道:继疯魔剑法之后,我又自创了一套绝世拳法,口诀都是我自个儿编撰的,厉害得一塌糊涂。”
然后裴钱开始胡说八道,“世间拳法,除了我师父的拳法最强,两种也很强,一是自学成才的王八拳,一是偷师于天桥派。”
周米粒觉得自己又不傻,只是将信将疑,“你这拳法,怎么个厉害法子?练了拳,能飞来飞去不?”
裴钱没好气道:“那是远游境武夫才能做到的,我还早,没个几年功夫,万万不成。”
周米粒一跺脚,懊恼道:“这么久!得嗑多少瓜子才成!”
裴钱无奈道:“你以为八境武夫很容易啊。”
周米粒愣了愣,怀抱行山杖,伸手挠了挠脸颊,“可你是裴钱啊。”
裴钱眉开眼笑,收了拳,按住小米粒的脑袋,晃来晃去,“你这小脑阔儿,瞧着不大,咋个这么开窍嘞。”
周米粒晃荡了半天脑袋,突然叹了口气,“山主咋个还不回家啊。”
裴钱笑了笑,“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剑气长城那边,因为师父帮你大肆宣扬,如今都有了哑巴湖大水怪的好多故事在流传,那可是另外一座天下!你啊,就偷着乐吧。”
周米粒又开始挠脸颊,“可我宁愿他不说故事了,早点回啊。”
裴钱做了鬼脸,“我师父回了家,你请他吃酸菜鱼啊?”
周米粒皱着脸,怯生生道:“不吃大盆,吃个小盆的?”
裴钱乐了,又有些伤感。
长大之后,就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大大小小的忧愁,一直只像是去心扉登门拜访的客人,来也快,可去也快。
以前裴钱不太理解师父为什么,不愿意自己和宝瓶姐姐,快快长大。
现在看着小米粒,裴钱就理解了。 >>阅读更多
用户:xu先生
2025-01-07 22:58:28 晴
#剑来
人在江湖,得讲道义!
成了山水神祇,更该庇护一方水土才对。
欺负一个小米粒,算什么本事?
那水神祠庙在对岸,裴钱飞奔下山之后,一个纵身飞跃,期间一拳砸在江水之上,下坠身形顿时拔高几分,最终一步便跨过了浩渺大江。
那位水神府官吏男子,抱拳作揖,说道:“先前是我误会了那位小姑娘,误以为她是闯入市井的山水精怪,就想着职责所在,便盘问了一番,后来起了争执,确实是我无礼,我愿与落魄山赔礼道歉。”
老妪也笑着说道:“光是赔礼道歉怎么够,回头我们玉液江水神祠,还会有所表示,老婆子我一定亲自携礼登门。”
裴钱手中攥紧行山杖,一言不发。
怎么办?
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若是师父在身边就好了。
就算师父不在,小师兄在也好啊。
老妪笑容镇定。
那男子更是偷偷扯了扯嘴角。自己落一顿责罚,事后还要掏腰包购置礼物,是肯定的了,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真当玉液江水神祠庙的面子如此不值钱吗?水神府忌惮的,是那个狗屎运极好的年轻山主,以及那个年轻人后边的阮秀,魏檗。眼前这么个滑稽可笑的小武夫,怎的,还要靠一双拳头,一根行山杖,砸咱们祠庙不成?砸了也好,先由着你砸了门,到时候又该轮到谁道歉谁赔礼,就不好说了。
裴钱眼尖,瞧见了。
气得她只得深呼吸一口气。
手中行山杖微微颤动,一只袖子里边,更是起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涟漪,因为并非练气士运转神通术法的那种灵气牵扯,所以连那道行最高的庙祝老妪也没发现。
“赔你娘的礼,道你娘的歉!”
一抹青色身形气势如虹,直接落在水神祠门外,站在了裴钱身边。
正是彻底炼化了一只龙王篓的陈灵均。
陈灵均说道:“赔礼道歉是吧,老子就学一学你,先打了你,再与你赔礼道歉!”
老妪微笑道:“打了小姑娘,自然千错万错,只是有了错,赔礼道歉,又有何错?这位仙师,莫不是要仗势欺人,今天想要以这件仙家法宝镇压水神祠?”
陈灵均脸色阴沉,点头道:“是的,打完了这座破烂水神祠,老子就直接去北俱芦洲了,我家老爷想骂我也骂不着。”
裴钱突然说道:“陈灵均,我被师父骂习惯了,还是我来吧。”
陈灵均愕然。
自家老爷哪里舍得骂这小姑娘嘛。
陈灵均笑道:“裴钱,你如今境界……”
不等陈灵均说完。
裴钱手中行山杖重重一敲地面,袖中那团连裴钱也压抑不住气象的金色丝线,瞬间散开,如瀑布倾斜,丝丝缕缕,缠绕住行山杖。
如同一把金色长剑。
被裴钱以剑拄地。
刹那之间,天地之间,剑意森森。
便是先天体魄坚韧异常的陈灵均,都忍不住挪开了数步。
女子剑仙周澄那一脉老祖大剑仙,曾言心中有大不快意,当出剑。
那老妪仓皇失措,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镇定气派,觉得小事一桩。
眼前这个背竹箱的小姑娘,分明是剑修。
甚至极有可能是那传说中的剑仙胚子!
庙祝老妪已经管不着那个水府品秩一般的官吏男子,连忙运转水仙本命神通,以心声涟漪通知大江水府当中的水神娘娘。
只是毫无反应。
因为水府上空的江面之上,有个从落魄御风远游的佝偻老人,悬停空中,双手负后,低头望向水中,笑眯眯道:“会死的。”
裴钱提起一道道金色剑意萦绕裹缠的那根行山杖,一双眼眸熠熠生辉。
她说道:“我想起了师父说过的话了!道歉首要诚心,而不在赔礼之多寡。此事不对,顺序就不对。何谓诚心?你们不是要对落魄山道歉,是要与周米粒道歉。”
那冲澹江水神收起手掌,一脸无奈,总不能真这么由着玉液江水神祠作死下去,便赶紧御风赶去,热闹看多了,光顾着乐呵,容易惹祸上身,迟早被他人乐呵乐呵。
不曾想刚刚靠近那座水府所在,那老人便笑道:“拉偏架,讲歪理,也会死的。”
黑衣水神只得落下身形,坐在玉液江水面上。
一位宫装雍容的婀娜女子,浮出水面,冷笑道:“落魄山恃武寻衅玉液江,我定与要大骊礼部参你们一本。”
朱敛掏出一枚大骊太平无事牌,还是那第一等无事牌,放在腰间,点头笑道:“好的。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免得让你那冲澹江同僚,觉得你这婆姨是在虚张声势。”
那位水神娘娘瞧见了那枚千真万确的头等无事牌后,脸色剧变,正犹豫不定,便要咬咬牙,先低个头,再做定夺谋划……不曾想一拳已至。
她直接被一拳打到玉液江水底深处。
金身颤动不说,七窍流淌出山水正神的金色血丝。
而那矮小消瘦的老头,一身磅礴拳意炸开,竟是如那仙人辟水神通,直直落在了水底不远处。
那老人笑呵呵道:“落魄山管事,朱敛,今天问拳玉液江水神府,多有得罪。”
老人一步后撤,一步步轻轻踏出,佝偻身形愈发弯腰,缓缓道:“老夫出拳,只分生死,不讲道理。” >>阅读更多
用户:xu先生
2025-01-04 22:40:12 晴
#剑来
剑气长城以外,黄沙如撞一堵墙,瞬间化作齑粉,咫尺难近城头。
不但如此,那堵无形的剑气城墙不断往南而去,滚滚黄沙随之倒退数十里。
最终天地恢复清明,视野开阔,一览无余。
北方城池那边,掠起一道道璀璨剑光,纷纷收剑停在南边城头上。
最终剑气长城的城头之上。
剑仙如云。
陈清都,左右。
董三更,隐官大人,陈熙,齐廷济,纳兰烧苇,老聋儿,陆芝。
岳青,宁连云,吴承霈,周澄,米祜,米裕,孙巨源,高魁,陶文,晏家供奉仙人剑修李退密……
北俱芦洲韩槐子,宝瓶洲魏晋,南婆娑洲元青蜀,浮萍剑湖郦采,邵元王朝苦夏……
陈清都望向远方,笑呵呵道:“如今有了那个老不死撑腰,胆气就足了不少啊,好些个新鲜面孔嘛。嗯,来得还不少,老鼠洞里边有个座位的,差不多全了。” >>阅读更多
用户:xu先生
2025-01-04 17:55:52 晴
#剑来
宁府演武场上,大师姐与小师妹在文斗。
文斗得很文气。
就是纯粹武夫裴钱耍疯魔剑法,剑修郭竹酒练习拳法,双方各耍各的,不打架。
陈平安离开宅子,打算等崔东山返回。
等到陈平安临近演武场这边,两个小姑娘立即停下拳与剑。
裴钱赞叹道:“小师妹你拳中带剑术,好俊俏的剑法,不枉勤勤恳恳、辛辛苦苦练了剑术这么多年!”
郭竹酒称赞道:“大师姐剑术藏拳意,拳法无敌,不愧是大师姐,跟随在师父身边最久!”
裴钱点头道:“小师妹厉害啊,按照这个速度练拳不停,肯定能够一拳打碎几块砖。”
郭竹酒附和道:“大师姐了不得,如此练剑几年后,行走山水,一路砍杀,定然寸草不生。”
师出同门,果然相亲相爱,和和睦睦。
陈平安假装没看见没听见,走过了演武场,去往宁府大门。
等到陈平安一走。
裴钱高高举起行山杖。
郭竹酒晃了晃手腕上的多宝串。
裴钱笑呵呵道:“我还有小竹箱哦。”
然后裴钱故意略作停顿,这才补充道:“可不是我瞎说,你亲眼见过的。”
郭竹酒笑嘻嘻道:“我没有小竹箱哦!”
她也有样学样,停顿片刻,这才说道:“你有我这个‘没有’吗?没有吧。那你想不想有啊?”
裴钱有些措手不及。
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傻了吧唧的。
郭竹酒则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憨。
已经走远的陈平安偷偷回望一眼,笑了笑,若是可以的话,以后落魄山,应该会很热闹吧。
所以在门口那边等到了崔东山之后,陈平安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将白衣少年拽入大门,一边走一边说道:“将来与先生一起去往青冥天下白玉京,不说话?先生就当你答应了,一言为定,闭嘴,就这样,很好。” >>阅读更多
用户:xu先生
2025-01-01 23:18:19 晴
#剑来
一个婴儿肥的少女踮起脚跟,趴在窗台上,使劲点头道:“这个家伙,还挺俊俏唉。你们可劲儿喜欢庞元济去吧,我反正从今儿起,就喜欢这个叫陈平安的家伙了。董姐姐,要是宁姐姐哪天不要他了,记得立即提醒我啊,我好趁虚而入,早些结婚算了,角山楼铺子的婚嫁衣裳,真是好看,摸起来滑不溜秋的。”
董不得抬腿踢了小姑娘的屁股一脚,笑道:“一般脑子拎不清的姑娘,是想男人想疯了,你倒好,是想着穿嫁衣想疯了。”
少女揉了揉屁股,纤细肩头一个晃荡,将身边一个窃笑不已的同龄人,使劲推远,嚷嚷道:“董姐姐,我娘亲说啦,你才是那个最拎不清的老姑娘!”
董不得满脸笑意,说了句这样啊,然后伸手按住小丫头片子的脑袋,一下一下撞在窗台上,砰砰作响,“老姑娘是吧?”
少女在董不得收手后,揉了揉额头,转头,咧嘴笑道:“小姑娘,小姑娘,年年十八岁的董姐姐。”
少女心中腹诽,年年八十岁的老姑娘吧。
结果董不得又按住这丫头的脑袋,一顿敲,“八十岁对吧?就你那点小心思,只差没写在脸上了。”
董不得突然松开手,“我就说嘛,齐狩费了这么大劲,不会把这种大出风头的机会,白白让给庞元济。”
那少女顾不得跟董不得较劲,一把按下旁边那颗碍眼的同龄人脑袋,她伸长脖子望去,老气横秋道:“换成我是齐狩,早掀翻酒桌干仗了。”
从街道尽头处的酒肆,有人在街上现身,正是齐狩。
身材高大,气宇轩昂,长衫背剑,干净利落。
齐狩微笑道:“元济,这差不多都算是我的家事了,还是让我来吧,不然要被人误认为是缩头乌龟。”
庞元济转过头,似乎有些为难。
齐狩视线绕过庞元济,看着那个赤手空拳的外乡武夫,年纪不大,据说来自宝瓶洲那么个小地方,约莫十年前,来过一趟剑气长城,不过一直躲在城头那边练拳,结果连输曹慈三场,就是两件值得拿出来给人说道说道的事情之一,另外一件,更多流传在妇人女子当中,是从董家流传出来的一个笑话,宁姚说她能一只手打一百个陈平安。
输给曹慈也好,被宁姚打趣也罢,其实都不算丢人现眼。
只不过齐狩听见了,心里都很不舒服。
庞元济笑道:“你我之间,肯定只能一人出手,不如你我干脆借这个机会,先分出胜负,决定谁来待客?”
陈平安半点不着急,轻轻拧转手腕。
由着庞元济和齐狩先商量出个结果。
谁先谁后,都不重要。 >>阅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