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3年最后一天的下午,窗外闪耀得睁不开眼睛。空旷静谧的室内,禁闭的木门,客厅传来孩子银铃般的欢笑声。
在这扇窗内的昏灰之间默默的打开手机删除所有的照片,那窗外的灿烂仿佛到站列车的响号叮铃不停,提醒我时间不多。
踏前的沿路,有该舍掉的年华。人生半场有过这样几个瞬间。
然而这一刹那又发现自己一直是孤单的。
长路漫漫,无数擦肩。
唯有陌陌独行。
放在最后一张该删除的照片,是2022年9月22日,短暂离家外出租住的合租小房间。简单布置妥当后,留念。
当醒,终有一日会回望那自己。
那是个时代造就的窘迫,全世界弥漫着生化危机,北京似是白色恐怖。说不定下一瞬间,丢给你一颗包菜几个土豆,就要埋葬在这室内。
三室一厅的客房分割成三个世界,几乎没有厅。冰箱里塞几瓶冰凉的饮料,洗手间排队使用,剩下的,就是这十平方米的世界。
一张铁架床,床垫凹陷,廉价的超市床品。
书架顶层有洗漱用品,牙具,常温甜水。
二层有纸巾,湿巾,洗手液与剃须刀。
桌面上杂物盒,插座,充电器,投影仪,简易音箱。
窗下有盆,门后有毛巾,衣柜里有5个挂钩。
心上有窗,封闭但通往明亮。
早晨的欲望照进身体的浮尘,沉默有巨大的声响。
想忘记一切事的2023,挥霍着,终于到了道别时候。
我没有哭着说什么,一如既往的坚强和冷静的面容。
只是最后试图删除的这一张照片,承载了一切你经历过的,扛下来的,咽下去的,还有待烧毁的。
下次一定,把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扶着那腰枝一起自拍,如朋友演示给我看的那种羡慕的幸福。
留下的印记是新的热烈的恢宏的漫溢着欲望的挥霍。
而不是这一年笃定消耗的挣扎。
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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