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胡某

    搬到新居来一年多了,疫情之下万般萧条,我勉力支撑房贷之外,再无余力购买车位,幸有同小区熊姓善人,租了我一个地库通行资格,我每天下班回家就进地库找空余车位。 大抵是小区入住率还不算高,亦或疫情之后大家都穷了,地库里尚未出售的公共车位还挺富余,但大都离电梯较远,唯独有个车位一直待售,紧挨电梯口不说,还独门独院自带卷闸门,地段繁华格局大气,我愿称之为车位中的劳斯莱斯。 于是我每次进地库,最盼着能停到这个黄金坑位里,只要看到空着,哪怕绕场一周路过万千车位也在所不惜。当然也有时候回来晚了,坑位被其他车占了,我在懊恼之余也会暗中夸赞这位车主,与我英雄所见略同;而当我有幸停进,我宁可第二天不用车不出门,我也要把车停上一整天,彰显我的独到品味。我也曾无数次的暗中念想,回头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买下它。 今天我又路过,发现之前待售的标识已被撕去,车位上更是上了一把地锁,一瞬间我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感觉就像昨天还在一起说笑的女孩今天就嫁作人妇,是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欲买而坑不待。 正在此时,车里正放gala的歌,唱道“人生是一场错过,愿你别蹉跎”[坚强不哭][坚强不哭] #胡说新语 >>阅读更多



用户:胡某

    2004年夏天,我刚经历完第二次高考,某天我从广埠屯买完游戏光碟坐518路公交车回家,上车前买了一份体坛周报,上面花了整整两个版面的篇幅,介绍说我们将迎来一位可能改变足球历史的新星,他叫莱昂内尔·梅西。 此后的十几年里,我见证了这位少年穿着30号球衣打爆切尔西的边路,两届欧冠决赛踩着巅峰曼联登顶,年度91球,不到30岁就五夺金球,那时的我对这个小矮子的恐惧多于敬畏,甚至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夺得世界杯。 2014年,随着阿根廷在决赛失利,此后又连着好几年,巴萨在欧冠中都被逆转出局,阿根廷也连续两届美洲杯功亏一篑,我似乎感到他要完了,内敛的性格决定了他无法像C罗一样在逆境中挺身而出,他的时代就要过去。但从去年的美洲杯开始,我看到了这位老男人的坚持,也终于开始对他十多年如一日的高水平报以公正的尊敬。 这届世界杯,我依旧不是阿根廷的球迷,但今晚的夺冠我确实见证了球王的加冕,04年报纸上的预言终成为了现实。 只能说,这真是个好故事,恭喜你呀煤老板,也感谢这十八年的陪伴,在体坛周报上,在新浪体育和懂球帝,在无数个玩实况足球和足球经理的日日夜夜,在每一个和朋友谈论起这个时代的足球记忆里。 >>阅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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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认识一个包工头,比我大个十来岁,我刚毕业的时候他36,不婚不育,活得潇洒,如今我38了,他还是36。 包工头身材算不上高大,可能也就个一米七五七六,但壮实魁梧,胸腔子比同等身高的人大上一圈,讲起话来中气十足,像是敲打上等牛皮绷出来的鼓,他永远都说自己家乡的方言,从不夹着嗓子说普通话,吐词清晰有力,利落干脆,这就是我所定义的潇洒。 那会一个项目上有七八个工程队,工头们高矮胖瘦都有,有的精明圆滑,有的仗义忠厚,有的豪横霸道,有的猥琐下流,他几乎一个人包括了这上述的所有特征,并且总在你认为不那么的适合的场合流露出来。但就我当时的观察,我无法辨别他的某些不合时宜的举动,比如他会在大领导视察项目的时候故意站在C位,让项目经理下不来台;也会在和人讨价还价的时候故意炫富,把原本相对简单处理的问题搞得复杂;而在我们应当举杯欢庆不醉不归的时候,他又往往沉默不语,或者干脆哗众取宠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他酒量在那个圈子里算不得特别好,酒品的话,只能说好起来很好。 当时我还只是个刚入行的新工人,上了工地黄瓜瓠子都分不清楚,和他也没太多的交集,他手下的工人们倒是对他的生活津津乐道,比如他曾经在某个项目上睡了当地村书记的老婆,书记找他赔钱,结果书记老婆拿着喇叭在村里骂街说自己的丈夫不是个男人;还有一次大雪封山把他封到了一个山沟里,他在山沟一台勉强能开机的老虎机上一礼拜输了二十万,临走的时候花三百块钱买下机器拖了回来,回来一次都没玩过;工地上有人说看到了野猪,他去打猎,被猪撵得鞋都跑掉了,愤而去镇上找猎户买了五头死猪请全项目部一起开荤,边吃边讲自己如何跑丢了鞋;再就是自己手下工人打架,他非但不劝阻,直接扔下一沓钱说你们谁最后打赢了这钱我全给他。 那会互联网还方兴未艾,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有个词叫奇葩,我是个读书人我知道,他就是个奇葩。 工地上是不分周末只分晴雨的,下雨就停工,停工就喝酒,绝大部分包工头都喝不进去这个酒,因为停工也得发工资。有天雨雪交加,他骑着摩托拖了两桶散装的苦荞来我们项目部,和我们一起喝了个酩酊大醉,我真的是不胜酒力,喝一半就断了,醒来就听说他出了车祸,迎着个后八轮就钻人车轮子下面了。 他并不是单位有编制的职工,这种情况又属于项目上的安全事故,瞒都瞒不赢,那天我们项目经理和几个老师傅哭得死去活来,说一定要给他开场追悼会,妥善料理兄弟的后事,结果一联系家人才发现,他非但未婚未育,家中父母也都在这一个月里相继亡故,愕然之中,项目经理又开始哭,带着一屋子人都跟着啜泣。 此事惊动了大领导,恩威并济的告诉我们不要开追悼会,但人道主义援助可以适当加大,但他家里都没人了,工人也被其他包工头收编了,这钱赔给谁呢?项目经理问我,小胡你说呛哪么搞,我说经理啊您干脆全部买酒,你们感情深的哥几个匀着分了,每年到了雨雪交加的时候边喝边想他。 经理含着泪笑着说,还是你们大学生有文化,话里话外都是钩子款子,到底是讲究。我说那可不,这就叫,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胡说新语 #废客行诺 >>阅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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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是大二的时候,学校来了三个越南的留学生,有天晚上他们约我出去唱歌,那是我第一次喝花酒。 那是在施洋烈士陵园附近的一栋毛坯楼,两层楼,外面看来平平无奇,里面却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一条走廊看过去,每扇门的门口都是一个面容慈祥的大婶,带着几个烟熏妆的心碎女孩,门里传来稳健深沉的鼓点,震出里面红色暧昧的光。那会我还小,即便心里已经激动得翻江倒海,脸上依旧一副百无聊赖的纨绔模样。 我们半推半就的坐定,姑娘们鱼贯进房,同学们嘴上都在客套你先来你先点外国友人优先,眼睛都在姑娘们身上不住打量,我也打量,但我眼睛大,藏不住眼神,偶尔无意的对视都会让我心猿意马。那会网络上比较流行一个故事叫柏拉图掰玉米,不清楚的自己去百度,我也想着就照着这个模式选,多看几批多比较,直到我看到一个齐刘海的姑娘。 那个姑娘个子娇小,留着一个波波头,眼珠子黑得发亮,我打量她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一脸的厌世,把我的纨绔伪装击得粉碎,大婶洞悉我热切的眼神,安排她来我身边坐下,她身姿轻盈,在茶几和沙发间的缝隙里穿行而不碰到任何人的腿,灵巧得像是我后来养过的猫。 后面具体的细节我已经记不太清了,记得我们喝了些啤酒,唱了些歌,玩了点游戏,我也和她聊了几句,那会我没啥社会阅历,酒吧都没去过几次,聊来聊去无非也都是篮球场上听各位学长讲的社会轶事,那姑娘话不多,但也不冷漠,你举杯她也不推脱,你唱歌她就给你鼓掌,不卑不亢分寸刚刚好,后来我几次想起那个夜晚,总想到那句“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可爱] 走上社会后,出于工作需要和个人喜好,我较为频繁的出入类似欢场,从繁华闹市的网红场到八线城市的练歌房,从帝都五星级酒店的地下一层到我市老城区的街头巷尾;我见过无数女孩穿着各式的工服,机械的鞠躬和微笑,她们大都酒量惊人,有着骚瑞的昨天,端着杯子说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三杯,当你唱歌的时候为你尖叫,激动得恨不得劈个叉才好。 我说这些,是因为我今天在开会,领导在台上拿着麦讲着些狗屁不通的几把话,台下的我们要么低头玩手机,要么故作姿态的记着永远不会再看一次的笔记,当他讲话结束的时候,我们也会鼓掌,鼓掌的时候我会想到那个像猫一样的女孩,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似乎融入了氛围,似乎又没有,她一杯一杯的喝着淡如水的酒,腰杆子挺得像夏天地里的麦秸秆子一样。#胡说新语 >>阅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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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银行办个业务,需要学历证明,柜姐让我下一个学信网app可以手机查看,我下了,也查了,往事涌上心头。 大学毕业后我直接找了个公司上班,当时的领导在武大读MPM,估计是读不进去了,就让我去帮他点名,后来到代考,再后来论文都是我写的,我这一趟下来感觉也挺简单,就报了个武大的MBA,恰逢研究生统考改革,我这个专业只用考逻辑和英语,其中逻辑主要是写论述题,这些对我来说真就是手到擒来,那年满分350,国家重点线165,武大线185(等于我的身高),我考了225。 这次考试可能是我整个研究生期间唯一的高光,因为在那之后我就没去上过课,以为和大学一样最后去清考就可以了,加上我为人社会,虽然一个学期就去一次学校,但都是大包小包的从辅导员送到各科老师,以为他们会手下留情,结果并没有,几年之后当我想起来我还有这么个事联系我的辅导员,对方告知我已经被清退了。 这件事并没有给我太大的触动,骄傲如我,武大的学历算个啥啊,大不了我今后再去读个沃顿商学院,当时的我这么想,现在的我也这么想,但也只停留在想,并没有真的发生。 在这段经历中,我花了六万块钱的学费(家里人出的),最后只买来这样一个故事,这样的事情在我人生中已经发生过太多次,我也习惯了我需要比常人付出更为高昂的代价来为自己的骄傲买单。 比如学驾照的时候,所有人都建议我学自动挡,但我听说顶级超跑都是手动挡的,所以报了手动挡,手动挡的科目二极其坑爹,我挂了一次才考过,又交了一次逼格税。#胡说新语 >>阅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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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读完第一年,我由于挂科严重怕被学校开除,于是主动向组织靠拢混进了学生会,指望这个身份能保我顺利毕业,以后翘课也有个正当理由——开展学生工作去了,事实上这个身份并没有在之后的校园生活里对我有任何学业上的帮助,但让我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圈子,获得了一段船新的体验。 那会的社会认知还是简单,学生里就分好学生坏学生,听话成绩好的就叫好,我这种就叫坏,但我反而是在学生会的圈子里学会的抽烟,碰面了相互耍个烟,在座都是主席部长,颇有黑社会大佬谈生意的感觉;然后毕竟是学生干部,站位要高格局要大,有些平日里骂娘的事现在要跟人心平气和的讲道理,说起来咱们代表的也是学校的形象嘛;和他们相处的时候我也在默默观察,看他们迎来送往待人接物,看他们觥筹交错借喻言它,确实挺有学问,也有意思。 在一次支教之后,我也卸任了外联部副部长的职务,那晚大家一起喝酒,平时不喝酒的几个斯文干部也都喝得烂醉,大家踌躇满志,粪土当年万户侯,还砸了几个酒瓶子,约好十年之后再相见。 后来走上社会,这些学生会的工作经验也确实帮我无缝对接成了个社会人,尤其在国企那几年,那真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代价是我的烟瘾已经无法自制,偶有几次在酒局上,喝到快散场领导们开始商量要打牌还是要唱歌的时候,我会想起那年的夏天,想起我们在没有空调的山区学校里点着蚊香摇扇子,说哪个院的某某部长喜欢哪个院的某某主席,说谁谁要留校,谁谁要考公务员,谁谁啥也不用干因为家里真的有钱,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喝,但我们聊得面红耳热,好似醇酒正酣。 配图是我那届学生会的主席在景区偶遇副主席[可爱] >>阅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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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个梦,梦到朋友喊我去酒吧。 酒吧里的音乐仿佛梦回千禧,穿着松糕鞋的歌手在台上唱着蔡依林和FIR,发福的MJ喊麦的声音仿佛包了浆,一眼扫过全场的酒客,大都是中年男性,他们似乎机警的在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又毫无顾忌的摆动,带着放肆的迷醉。 女客大都二十来岁,穿着短裙高跟,化着不那么适合她们模样的妆,陪众男客疯闹摇摆,朋友喊来了两个妹子,玩喝酒小游戏,陪我的妹子很是耿直,骰子十玩九跪。 酒过多巡,朋友愈战愈勇,我也愈发百无聊赖,忽然进来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从此刻直到她离场,我的目光再也没从她身上移开。 她是和闺蜜一起来的,闺蜜还喊了两个男的,男的穿着不拎不拎的瓦萨奇,把一大串钥匙别在皮带上,一男抱着她的闺蜜社会摇,另一个和她玩骰子,男的站着,她坐着,玩了几把她就停下低头拨弄手机。 终于我等到机会她起身洗手,我赶忙跟上,在洗手台前侯着,过了好久她才出来,表情凝重的打着电话,我问能不能加个微信,她没说话,只把二维码递过来,我加了一次,看着她的签名,我仿佛看到了她的过去和将来,然后又申请了一次,说我真的很想认识你。 后面的梦我记不清了,今早我醒了三四次,每醒我都看手机,没有新好友。#醒说梦话 >>阅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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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去翠华,工作日的大中午居然坐满了人,排号要等半小时,当时赶时间,拿了号没吃就走了,今天听说店关了,不成想这次的擦肩就成了永别。 十年前庆祝辛亥百年,修了楚河汉街,翠华的招牌就摆在三街区最显眼的路口,一次两次的路过我都会被它租界风格的房屋和招牌上蓝黄色的港式审美深深吸引,消费主义的无形大手催动着我的虚荣,让我脑补出油尖旺和九龙城寨,还有无数港片(主要是古惑仔系列)中的桥段和场景。 早先我怀着朝圣的心境走进翠华,假装漫不经心的看着菜单上的菜品,在心中默默算计这餐饭的价格;前几年实现了翠华自由,每次去万达康菲斯跑完步都要去吃一顿,服务员都认识了我,看我来菜单都不给直接下单,我也笑称这里翠华食堂,这种心态上的变化就像升官发财换老婆,有一点像,但不完全像。 也有人说翠华味道不正宗,这不重要,我觉得好吃就行,我最爱的top3是:牛筋腩时蔬(筋换腩)、鹿儿岛猪软骨、鲜虾净云吞,别的什么炸云吞、干炒牛河、咖喱牛腩也不错,偶尔也会点个白灼唐生菜,加双份的蚝油汁,冻奶茶也爱,以前嫌贵,现在嫌甜。 兰亭已矣,梓泽丘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今我刻舟于逝水的记录与感慨,不为求剑,只为以免我忘记。#翠华餐厅 #胡说新语 >>阅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