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高速就给L打了个电话,我知道他最近从北京回来,在老家休假。
“哥你回来了?”听起来像在睡觉。
“大白天睡觉?我回来了,下午来喝茶?”
“好啊,我先把羊腿腌一下,晚点带过来,咱啤酒烤肉整起”北京工作几年后,他说话一不小心还带着点那个地方老爷们的味道。
L是我一个村的,比我小四岁,数次喝酒后他都会说:S哥你永远是我哥。于我而言,他是我看到的少有的永远对生活充满激情的人。他是那个小时候,大冬天早晨跟在我身后举着火把的小伙伴;是大学时候留着长发,叼着烟的摇滚青年;是工作后开着皮卡车,在内蒙古草原大口吃肉喝酒的中年大叔;是老家跟我喝了酒,大晚上要把我拉到他爹坟前,然后在那儿痛哭的失去了父亲的儿子;也是现在醉心投z ,在那个市场天天叫嚣梭哈的杀红了眼的D徒。我躺在床上就这样想起那些画面,慢慢睡着了。
他过来时候我还在睡觉,我看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橙色短袖,大裤衩,人字拖,果真手里举着一只羊腿,站在我房门口朝我邪恶的笑。
“起来了!燥起来!”他还是那么大嗓门
“这才五点,太阳都没下山。。”
“快起来,我们去田畈晃一下。”
“好吧。。”
这个时候的田里,已经没有我们印象里的双抢的忙碌景象。秧苗已经长到一尺来高,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农民正在泥田薅草。我们数次停在树荫下,看着绿油油的稻田,感叹着原来这里才是让我们感到“心安”的“吾乡”。回来路上有一小片竹林,他钻进去折了两根细竹子。
到家后,我们在门口支起了炉子,在上面垫了两块砖头。然后把羊腿串在两根竹竿上,生火,开烤。香味开始在慢慢在空气里弥漫开,不时有从田里回来的人闻着香味凑近过来看一下,然后啧啧的赞叹。
一面烤的金黄,他又换了一个面。他走到他的皮卡车后面变戏法的拿出刷子,孜然粉,韭花酱。
“内蒙的羊肉,最好的调料这两样足够了。”他一边在羊腿上刷油,一边说。
烤了大概半小时,他又从口袋掏出一把小刀,把羊腿上的肉一片片的剔下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是不是每个男人心里的英雄梦想?
六月十六的晚上,月光皎洁,映照的庭院里如白昼一般。羊肉在火上滋滋的响,油滴到炭炉里,迅速的升起了一束火苗。我一抬头就能看到L脸上唏嘘的胡渣子,还是那个热血的青年。
过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