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我蜷在卫生间瓷砖上醒来。 白大褂口袋里的笔硌着肋骨,睡衣领口还别着工牌。 今天又抢救了三个脑梗病人,给家属解释"时间窗"时喉咙渗出血腥味。 护士站电子钟显示21:00下班,可补完病程抬头已是星月交辉。 神经外科医生的生物钟早被切成碎块:查房时段的咖啡渣,手术间隙的葡萄糖,凌晨急诊CT的蜂鸣声。 马桶盖的凉意渗进尾椎时,突然想起教授的话:"医生就像脑脊液,压力再高也得维持循环。 摸黑按亮手机,家族群弹出女儿画的"穿睡衣的超人爸爸"。 突然笑出声 原来这方寸之间的沉睡,竟是我最接近冥想的时刻。 明天闹钟响起时,我又会是那个握着笔刀在生死线上刺绣的人。 但此刻,请允许我暂时当个睡在马桶上的,疲惫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