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作息有点不规律 今天下午两点才醒 没及时看到妈妈发的信息,等清醒后再看到 离她发信息已经过了六个小时,寥寥几字“你小舅不在了”。 消息砸的我无措,给妈妈打去了电话 得知现在已经在火化场了,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不等我问清楚具体情况她就挂了电话。知道的只有一点 是醉酒死的。 往往得知人没了的时候总会浮现眼前一些美好记忆,不知道为什么 我记不起来。那一瞬间浮现的只有他那一副窝囊酒气熏天样子,在我小时候 他总会问“跟你大舅比 谁对你更好?” 谁都比不过我大舅,哪怕他只陪伴到我五岁,所以我总是沉默。这时他总会着急的表现自己 塞给我一些好吃的好喝的 不停的跟我讲“你嫌弃你小舅没本事吗?为什么比不过你大舅呢?那么久了你还能记得他吗?” “谁都比不了!” 我狠狠的瞪着他。他作势要拿起扫把打我,我知道大舅埋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 小小的我相信大舅那么疼我一定会化作神灵保护我 所以当时并不怕他。 可能也是因为恨 后来的十几年 我跟他们家的来往并不多,哪怕他结婚生子 逢年过节我都没有去看过他,也不喜欢他的孩子们。 最后一次见他 在我妈骨折住院的第二天,我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泪,我并不理会他 他帮不上什么忙 只会大哭,哪怕他离我妈妈只有半小时的车程 第一时间也没能联系到他 据说是当天晚上喝醉了。十几年没见 他已经不比我高了 比记忆里还更矮一些 黢黑的肤色 永远的寸头 脸上挂着两行泪 鼻涕虽然用袖子揩了几下 还是留了一些在人中上,倒是没有一句寒暄 我也没叫一声舅舅。 每年他总会带着两个孩子来我家送几口袋花生、新鲜的地撅皮、刚长出来的洋槐花、带着泥的红薯来,我觉得是他缺钱了 哪怕他说是他淋着雨上山摘的 我也没感觉到是因为亲情,妈妈总会一遍一遍告诉我 你小舅人不坏 有什么都会想着咱们,“他送来这些东西你没给钱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 只要他来 我都会觉得都是跟钱挂钩,我忘了 除了孩子妈妈也是他唯一的家人了。他平时靠打零工维持酗酒的习惯,哪怕没有下酒菜 也得来两斤白酒 不知道为什么喝,。 晚了一些 忙完下葬 妈妈给我回了个电话,我担心她的身体 我也明白这是她最后一位娘家亲人离世她内心的痛苦,我没办法做些什么能减轻她内心的痛,只能告诉她 她永远有两个女儿疼她,妈妈说“大队前几天给了九百块钱补贴费,你小舅拿去买酒了 昨天喝了三斤多,这个天连醉带冻,还是没躲过去。他也没什么存款了 口袋里只有一百多块零钱,还没还清赊人家的酒钱…” 我知道妈妈想说什么,早就劝过了,我几岁妈妈就劝了多少年,抽十几块钱的烟 总是握着酒瓶的手,有一次喝的烂醉抽烟还点着了家里的棉被 被烧伤的很严重,妈妈眼里噙着泪去看你,你答应了再也不喝酒 再也不抽烟了你忘了吗?你怎么可以又一次伤害你姐姐对你关爱的心呢?最后你还是这样吗? 转了点钱给小舅的前妻,叮嘱她给两个孩子买套衣服,因为酗酒家暴 前舅妈带着上幼儿园的孩子不得不离开家。老大来年就上高中了 老二也在上初中 突然失去父亲 哪怕不合格的父亲也很难过吧,作为表姐 我能为他们做的也不多 为我没能回去的不安做一些补偿吧。 臭小老头 你不是说得看我找到个大帅哥恋爱吗?你不是说等我结婚得去给你送节礼吗?你不是说还得给我包大红包吗?说话不算数这下我更讨厌你了,见到大舅他会狠狠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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