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去吃饭，要了一份小面。老板端上来里面有肥肠牛肉上面还铺了一个煎蛋。 我错愕。老板说你先吃。我拿起手机起身要去扫码，被他摁下说，先吃，空了说。 中午人多，老板娘在煮面，他跟他妈妈在收拾桌碗，屋内只有六张桌子，他妈妈多是在门口安抚那些等空位的人。 重庆的面都是碱水面，同一锅水烫面，倒进调好佐料的碗里，时间一长，煮面的水多是泛白成了面汤。倒不是因为水贵，人多时候换水烧开太麻烦。面汤煮出来的面像是事前在面上撒了一层灰面，容易粘在一起夹生。清水煮面则要爽利很多。我是北方人，自己也做餐饮，她家的水经常换，小面端上来，面汤微微白泛红，客人可以喝汤，这在重庆很少见。 去年疫情转缓那段时间，我有一个快递周末到了，公司没人，恰逢我在外地，便给快递说去放在他家，告诉他是经常去他家吃面的客人的。快递放好后给我打电话，我还担心是不让放。快递小哥说，放好了，你记得赶紧去取。 又在外面浪荡了两天才回去，远远看到那家小面店关门了，屋门似乎被挡住，但又有一个人出来一个人进去。往常这个时间都是坐满，门口一群等着的人。走近才发现，那是朋友寄给我的一个玩具熊，一人多高，被纸箱子包着横亘在屋门口，占了四张桌子，只有两桌的位置。 他告诉我生意不好做。他下个月就不做了，承蒙我多年照顾。 我以为熬过疫情他们会好做。房租七千，转让费十二万，我粗略估算了一下，确实不太挣钱。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先歇歇吧，三个人轮番做了四年，熬不住了。他跟着老婆到重庆火锅店，理发店，便利店他都做过。从一贫如洗到负债累累，感觉方向错了一样，怎么用力都是不对，舍不得走，却也找不到留在这里的活路。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