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衬衫上的血月
水晶吊灯在穹顶投下破碎的光斑，宋轻舟第三次将衬衫领口往上提了提。深红色酒渍在雪纺面料上晕开，像一块永远擦不干净的胎记。
"宋小姐这样的清倌人，倒让我想起《海上花》里的黄翠凤。"男人的金丝镜框滑到鼻尖，指间雪茄在威士忌杯沿磕落烟灰，"不过翠凤最后跟了钱老爷，你说这叫什么？"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倚在门框上。逆光里他整个人像被镀了层银边，腕表折射的光斑刺得宋轻舟眯起眼。
"张总在教我的未婚妻学历史？"
雪茄掉进冰球里发出"滋"的一声。宋轻舟看着沈万重走过来，黑色皮鞋碾过地毯上散落的账单——那是她父亲公司三个亿的债务清单。
"沈、沈总说笑了......"张总慌忙起身，西装下摆带翻了酒瓶。琥珀色液体顺着桌布流淌，浸湿了宋轻舟的裙角。
沈万重忽然捏住她的下巴，拇指重重擦过她唇上的樱桃色唇釉："这么急着给宋家找新靠山？"他贴近她耳畔，呼吸间有雪松混着血腥气的味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皮质手套拍在她面前的文件上，烫金封皮映出"情人契约"四个字。宋轻舟盯着签名处已经干涸的血指印——那是三天前她在医院按下的，父亲的心脏监护仪还在隔壁病房滴答作响。
"万重......"她刚开口就被掐住喉咙，沈万重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那是五年前爆炸案留下的，当时她正躲在图书馆啃三明治，手机里躺着十七个未接来电。
"叫主人。"他咬住她耳垂的蓝宝石耳钉，"在你还清宋家欠我的血债之前。"
落地窗外忽然炸开烟花，紫色光晕里宋轻舟看见玻璃倒影中的自己。白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露出心口处淡粉色的月牙形胎记——和沈万重后腰的疤痕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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