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婚服剪影
苗银头饰轻颤时，江屿的指尖掠过我锁骨，替我摆正蝶形项圈。他特意寻来的茜色百褶裙，针脚里藏着并蒂蛊纹，说「苗族姑娘穿上，心上人就着了蛊」——其实是他先捧着三书六礼，在吊脚楼前把《讨花带》唱得破了音。
摄影师喊「追爱」时，我提裙跑过青石板，回头撞见他攥着银铃晃出细碎金光。他腕间的老银手钏落着阳光，在我脚踝织成金线，脚步却故意放得很慢，等我把绣着鸳鸯的帕子塞进他衣襟，才笑着圈住我的腰转圈圈，银饰叮咚里混着句「终于捕到我的雀」。
换妆镜前，他忽然用苗语低念几句。「问月娘求的吉兆，」他替我别好银梳，指腹擦过我发烫的耳垂，「说戴银花的阿妹，会被郎子放在心口暖。」后来在风雨桥拍剪影，他的指尖悄悄勾住我掌心，重叠的影子落在青瓦上，像极了苗锦里缠生的连理枝。
返程车上翻相册，他忽然指着花轿那张轻笑。我看见他攥着轿杆的手里，还捏着半块融化的桂花糖——原来有些甜，早在四目相对时，就渗进了彼此的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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