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梦
夜色在大地上迅速晕染开来，连同读书时途径的大树林。
我手持一根弱小的枝条，不断地拍打着地面，以给予大脑一定的安全感。
就快到记忆中拐角的地方了，我确确实实在那里被黑夜抓捕过——记忆中瘦小的我，向着崖下唯一的灯盏叫喊，试图驱走侵占心灵的恐惧，灯光毫不吝啬地回应着我，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散。这个时候，弟弟骑着一辆白色自行车，从上端冲下来，像一把利刃，划穿黑夜的肚皮，终于将我拯救出来。弟弟叫了声“姐姐”，便下车，推着自行车，走在后面，我打着灯，走在前面；小路狭窄得如同花圈上的飘带，飘过山间众多坟墓。打那以后，每每提到树林，我总能想到那一幕。
梦里的我，比现实中勇敢那么一点，仅仅凭借着小枝条，走到拐角。一股强大而又莫名的吸引力，从右后方传来，拉扯着我的脑袋和眼睛。
是一根拦腰截断（像我这个被截去一半的梦一样）的小树，同我手臂粗细，伤口处，稳稳盘着一座木菩萨（是被雕刻出来的），拳头大小，衣服带有红色飘带，现在回想起来，像敦煌壁画上的天女；眼睛和《红楼梦》中凤姐的眼睛形似，只是，大红色的眼影，往上翘去。我看向她，她也看向我，我哆哆嗦嗦往前走了几步，她的眼睛还是紧随着、定定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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