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亮起的刹那，车载音响恰好切到陈奕迅的《十年》。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的水痕，像极了记忆里某个模糊的雨天。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 . . ”歌词钻进耳膜时，右手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许多年前，我也在出租车后座听司机讲过这首歌背后的故事：一对旧情人十年后重逢，最终只道出一句“再见”。那时觉得矫情，如今却在等红灯的九十秒里，突然想起刚工作时的一个姑娘。她总抱怨我记不住纪念日，却在分手时轻声说：“你连＇再见＇都说得像天气预报。”车载导航提示“前方拥堵”，手机屏幕在昏暗车厢里泛起蓝光。这座城市里，三十岁未婚的男性像超市临期商品，外表光鲜，内里早已被焦虑腌渍入味。
对岸写字楼的霓虹倒映在潮湿的路面上，恍惚与歌词里的长江江面重叠。陈奕迅在邮轮甲板清唱这首歌时，千人合唱的声浪惊飞江鸥，弹幕里有人说：“中年人的青春是颗薄荷糖，含久了才发现是过期药片。”此刻后车刺耳的喇叭惊醒了我，绿灯亮起，雨突然大了。 我关掉音乐，打开双闪缓缓起步。后视镜里，雨水正将那些未说出口的“你好”与“再见”冲刷成川流不息的尾灯光带。
成年人的体面，大概就是学会把遗憾唱成背景音，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软肋，默默扛过那段心酸的日子。然后继续笑着面对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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