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黑决战 #曹志远 我知道学钢琴的师生是我们关系中最无关紧要的一部分，她好像也乐得敷衍。我去的前几节课，钢琴好似一个摆设，谁也没有让它发出一丝声响。我甚至怀疑她是否真会弹钢琴。 她一直在让我听CD，她时不时念出几个名字。我毫无音乐基础知识可言，一度认为巴达捷夫斯卡是巴赫全名。她听见我这样说，浅笑道巴达捷夫斯卡可不敢与巴赫比肩，小女子罢了。 她终于坐上琴凳，说，如果你喜欢《少女的祈祷》，也许你会喜欢《爱之梦》。 奏完一曲，她问我如何。我说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很好，但我还是更喜欢CD里那首。她说，只是她弹的不如名家。 我让她也再弹一遍，控制变量。她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提要求，但她答应了，好，那就给你弹一遍。 我不懂音乐，但我听得出情绪。如果刚才是发乎情止乎礼，那此时就是平静下满盈的哀婉而又伤感过剩；如果那首是自信者浪漫憧憬地吸引，那这首就是自卑者近乎绝望地仰视。我觉得她的比名家的更好。 她起身，眉头微蹙，眼眶泛红。她说有个作曲家评论按照所有的规则来衡量它都应该属于不好的音乐，但是他每次听的时候泪水就涌上眼眶。 我没有搭这句话，我看着她的脸出神。“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一下，说我没大没小，不仅不叫老师，还敢问大人名字。 “只是觉得您现在的样子，该叫颦颦。”我换上了敬称，说的话却轻佻。 “你们读书人的嘴长来就是轻薄人用的吗？你才几岁呀。”她嗔笑。 “您不也是读书人？不读就不会被这句轻薄到了。” “所以我宁愿不读。”她把琴盖盖上，“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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