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则梦】
梦见我跟哥哥夜里游荡在老家的小路上
作为盗贼的我们施展种种技巧
试图躲过探照灯、机关跟猎犬的围捕
去偷窃种在山坡上的四株向日葵
那向日葵在深夜却会向着人去转头微笑
就在我们即将得手的那一刻(我已经不太记得中间艰辛的过程,记忆的散佚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哥哥被一个骑着黑马的黑骑士像老鹰抓只小山羊一样抓走了
我仓皇逃离
绕过一片大湖(梦里非常确定,是以一眼泉水为源的大湖,在我童年的时候,老家应该是有一片小水泡的,梦里难免夸张),跌跌撞撞逃回家
爸妈已经睡着了,奶奶的屋子灯熄着
我在窗外踟蹰不前
突然发觉来黑骑士就是哥哥的爸爸
我在犹豫,是否要带上礼物去向向日葵的主人道歉并乞求原谅,恐惧和忏悔在煎熬着我
无人能够帮助我,我只能向向日葵问计
向日葵却只是阴毒地嘲讽我并且大笑
无奈之下,我只能偷偷摸进家里,还在感叹幸亏爷爷是位能工巧匠,修建的家门严丝合缝,足以抵挡任何入侵者
刚刚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东北农村的传统布局淡化了客厅的概念,卧室就是会客厅)
突然这时大门处传来了悠长的扣击声,我既惊又怕,在穿过漫长的黑暗长廊去开门亦或者躲进家里菩萨的后屋的大木柜子里躲藏起来之间犹豫不决
扣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
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我惊醒了
梦醒之后,我仍然心有余悸
童年在老家的那段时间
是对我的影响非常深刻的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我从没有这么多年龄仿佛的玩伴
我们修建秘密基地、钓鱼跟垒雪堡,体验了很多城里孩子体验不到的快乐
但是有两件事儿最值得拿出来一说
其一是偷盗
当然所谓偷盗,也就是“你去偷我家的梨子,我去偷你家的栗子”这种,被发现了最多挨顿骂
但是偷盗给我带来的刺激和快感,说实话远远超过在秘密基地生火烧烤偷盗来的玉米带来的快感
我们一度在思考是不是该烧了书包和课本,效仿梁山好汉,兄弟结义,聚啸成盗,最后被打了顿狠的,于是作罢
其二则是探险
我老家的小镇依傍着一座庞大的水泥厂
每日九时和十五时,工厂炸石头的炮声简直响彻云霄且雷打不动
现在想想,仍然觉得工厂厂区庞大无匹
年三十趁着保安不备,翻到工厂里面冒险一度成为了我们这帮小混蛋过年期间的保留节目
甚至还要给保安来点恶作剧
现在想想真是对不住保安大叔
但是深夜探索一座庞大工厂,即使对今天的我来讲,也有点过于恐怖了
小时候的我每隔一分钟就要不动声色检查下我的玩伴们,生怕走散,但又不想在小伙伴面前表现出我的怯懦,只得乜斜着眼睛偷偷去瞥
假如深更半夜被一个人困在工厂里
我想我绝对会被吓到疯掉
以上大抵就是我今夜梦的根源
我长的很大了,仍然怀念我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是一段如今的我难以想象的幸福时光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