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过一张手绘地图，标记着我那时所在的城市一些有意思的去处。上面说，城市里有三座相当古老的水塔。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水塔和烟囱这类建筑有一点痴迷。我觉得它们很美。但由于那个地图完全不按比例尺走，我之前的几次按图索骥都无功而返。
今年一月的一天，我用谷歌地图确定了其中一个水塔的位置，决定再出门寻找一次。我那天分外急切，以至于没有等到雪完全停就出门了。坐地铁到最近的站下车，开始步行。我喜欢挑战自己的方向感，所以除非迷了路，很少停下来看地图。这样也有更多的心思看路边的风景。
事实证明，那天的天气的确不适合出门。下午雪停了，但并没有放晴，冷得要命。我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一个人。路上拍了几张照片，这是其中一张：一幢废弃的厂房如巨兽般蹲踞在密西西比河边上。上下皆白，映衬得它分外肮脏、落寞。
我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水塔。幸运的是，一下子找到了两座：它们只相隔一个街区。一座红砖的。另一座像一根巨大的罗马柱。我找了一个能同时看到它们的街角，盯着它们一遍遍细看，为我圆满完成的小规模朝圣之旅暗自欣喜。
我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又走了一段，倒了好几趟公交才回来。中途还买了瓶酒。最终到住处时，已经披着月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