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困红尘》第一卷·棠影惊鸿
第四章 祁连山雪埋血誓(上)
祁连山口腾起狼烟时,沈棠舟的玄铁剑正劈开第七具匈奴重甲。
"将军!东北向有伏兵!"
亲卫的嘶吼淹没在朔风里。沈棠舟反手抹去溅在眼睫的血珠,剑锋突然震颤——玄铁血纹遇热显影,陆红绸簪花小楷"祁连雪"三字浮于剑脊,金丝脉络竟与匈奴王旗狼图腾重合。
三百步外,雪尘暴里冲出赤目青狼。
"是药人骑兵!"
沈棠舟扯缰回旋的刹那,狼群已撕开侧翼。玄铁剑二十八宿陨铁突然脱落,天枢星位陨铁嵌入敌酋眉心,其余星铁如活物游走,在冻土拼出陆红绸的眉目轮廓。
"咻——"
破空声裹着翡翠荧光袭来。沈棠舟格挡的剑锋凝滞半瞬——那箭镞雕纹竟与三年前婚宴上,陆红绸被蟒纹鞭卷走的诗笺残页同色。狼毒箭贯入左肩的刹那,他看清箭羽暗纹:右相府独门淬毒的孔雀翎羽。
"保护将军!"
亲卫以肉身筑墙。沈棠舟折断箭杆,毒血喷溅处雪地腾起绿焰。玄铁剑突然脱手飞旋,剑柄螭龙衔珠机关弹开,半枚犀角杯残片割破掌心——那是陆红绸及笄礼上摔碎的合卺杯,此刻正吸噬毒血泛出《璇玑图》生门轨迹。
"撤!往佛窟!"
三千轻骑折损过半,残部顶着箭雨退守莫高窟。沈棠舟倚着斑驳壁画喘息时,剑匣机括突响,十七页诗笺随他体温蒸腾浮出,纸角焦痕与三年前被焚毁的诗稿裂口严丝合缝。
"嗒。"
毒血坠在"愿化祁连雪"的"雪"字上,金线突然浮空交织。沈棠舟涣散的瞳孔里,映出长安诏狱场景:
陆红绸蜷在霉烂草席上,断甲正刻着同样的诗句。青砖缝隙渗出琥珀浆液,凝成他左肩伤口形状。她忽然咬破指尖补全"长"字,血珠渗入砖石时,沈棠舟怀中的诗笺突然发烫——"长覆君子袍"的"袍"字金线游走,在他掌心烙出锁链纹。
"咳咳......"
呕出的黑血在经幡上洇开,沈棠舟恍惚看见陆红绸抬头。诏狱铁窗漏下的月光正照在她锁骨新生红印上,那位置与他心口胎记同时灼痛——三年前月老祠铜铃的烙痕,此刻正穿透时空抖动。
"红绸......"
他染血的手指抚过诗笺,敦煌夜风突然裹来棠花香。经幡无风自动,陆红绸在诏狱刻下的"不教玉门雁独还",正顺着裱糊浆的松脂味,一笔一画浮现在佛窟岩壁。
(七日后的暴雪夜,这些血字将指引他找到匈奴王帐水脉。而此刻,陆红绸正将银铃碎片埋入雪地,摆出祁连山龙脉的星图——每粒碎玉都在和他的心跳频率一样颤东。)
再次出战,当沈棠舟的剑锋劈开第五个药人脖颈时,剑鞘天璇星位陨铁突然迸射。
"铛!"
铁片深深嵌入冻土。匈奴弯刀趁机削过他右臂,血珠尚未落地,第二片陨铁自剑鞘震出,穿透敌兵咽喉钉入岩壁。
"报!西南谷地有伏兵!"
夜巡的亲卫话音未落,喉间已贯入淬毒箭矢。沈棠舟翻滚避过箭雨,在尸体堆里摸到面波斯银镜。镜背《璇玑图》"离"字卦泛着胭脂色——这是三年前陆红绸及笄礼上失踪的妆镜,卦纹间还缠着半截褪色红绳。
狼毒在经脉里炸开时,幻觉如潮水涌来。
"叮铃——"
陆红绸的银铃禁步声忽化作万千箭矢破空声,沈棠舟挥剑格挡的轨迹竟与记忆中她躲避蟒纹鞭的身法如出一辙。毒血模糊的视野里,每个匈奴兵都生着陆家暗卫的面容,斩落的头颅落地即碎成鎏金铃残片。
"杀!!杀!!!"
他暴喝着劈开药人骑兵,玄铁剑突然重若千钧——剑格螭龙衔着的犀角杯残片正吸噬毒血,杯底"长相思"字迹渗出陆红绸常用的棠露香。当最后一片陨铁嵌入雪地补全画像唇峰时,三千轻骑只剩十七人踉跄退入佛窟。
诏狱青砖迸裂的脆响,惊醒了蜷缩的陆红绸。
"第一百三十七刀......"
她将磨尖的断甲刺入砖缝,刻完"待卿共埋剑"最后一笔。砖石突然渗出琥珀色浆液,凝成沈棠舟左肩溃烂的伤口形状,连箭簇倒钩的阴影都纤毫毕现。
子时月光刺破铁窗时,她咬破舌尖。
"噗!"
血珠弹上窗棂的瞬间,诏狱外的雪地腾起血雾。三千玄甲骑兵的微缩幻影正在雾中厮杀,沈棠舟挥剑斩敌的每个动作,都牵动她腕间新生金线的灼痛。
"哧啦——"
她撕下囚衣衬布,就着月光绣"祁连雪"。浸血的丝线游走如活蛇,在"雪"字收针时突然浮起立体舆图——莫高窟第十七窟的坐标正在"白"字横折处渗血。
"原来在这里......"
陆红绸将血图贴紧心口,锁骨红印突然灼亮。千里外的沈棠舟正将染血诗笺按向佛窟岩壁,两人掌心的温度穿透时空,将《璇玑图》"永世不离"的残篇烙进青砖。


评论:
এ᭄醉梦生 ☕旭 : 牛逼
白雪歌之晚雪: “药人骑兵”,是使毒的骑兵吗?
作者: 用药淬炼的兵卒,无痛觉,铜皮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