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继续谋生,谋爱,谋生活”
站在阳台上,眼望水稻即将开花,绿油油的连成片。村子里的阿叔一锄一锄的把田垄间的杂草连同泥土甩到田埂上,这看似轻松,却是个费腰费力的体力活。阿叔每天下田劳作的时间成了长弓家一日三餐的时刻表。
“阿叔下田了,该做饭了”,“阿叔摘地瓜叶了,太阳要下山了”,“阿叔在浇水了,准备晚餐吧”,“阿叔今日怎么还没有下田”……
念念叨叨里,阿叔和他的一亩三分田成了长弓家的风景。有时,长弓也会站在阳台上,大声地和他聊上几句,话题多是什么时节又种了点什么。阿叔会停下手中的活,把手耷拉在锄头上扯上两句,然后愤愤地说“还是你们退休了的好,我们不做就没得赚。大钱见不着,小钱也没有。”这时,长弓就会很有同理心地答到,“可不是嘛,老百姓过日子是真的不容易”,然后尴尬地踱步回屋里,庆幸地说,“幸亏我努力读书,才不再吃地里刨食的苦,还是要读书的。”
有时我偷懒想躺平的时候,说,“真希望,我也能像阿叔一样只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的都不要想。”长弓说,“你是有得选,可为可不为,他没得选。不管怎样,每个人都应该好好地过好自己。”
早餐完,站在阳台上,往下望。阿叔是知道我在瞧着他的。只是他不知道我的忧愁,犹如我也不知道他日子里的盘算和顾虑。那半垄空地上,冒出了参差不齐的菜苗叶子,是阿叔前几天新打整田垄撒下的种子。春天到了,冒出新芽了。新的一轮劳作,也在来的路上。
“回复了一些工作信息”
“你即将看到一个工作状态下的灯儿”
“心里有点慌,我故作镇定”
“当小孩结束了哦”
码下这些字眼时,心里安定了许多。休假结束的日子屈指可数。年前那一句“回到了你的鱼缸,自由自在”的话语恍如昨日。小鱼儿,你又要去看世界了。
催更了。应允下来,只是迟迟未见新的瞬间。
我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那些没有码字的休假的日子里,我总是在闲晃荡。我去看田野里的莺飞草长,我去看烈日下那几头水牛悠闲地嚼着青草,我去看鸭子戏水大鹅红掌拨清波,我去看田间地头的村民劳作,我去看清晨朝阳下的云展云舒,我去看晚云收,夕阳挂,我去看……我自己……
独自一人在田野里漫步,置身于这广袤的天地间,如同蝼蚁一般。觅到了一处水渠,席草而坐,听流水响叮当,再摘一根马尾巴草,盘腿而息,晒晒太阳。心里的小孩在问,天地间,你在等什么,等什么。
“我从未见过你如此的浮躁与轻蔑”
我知道,是出了些差错的。我在等,等那个静下来的自己。
重新把网易云下载了回来,听到了自己喜欢的歌单,熟悉的旋律响起时,静心复盘,去面对那些让自己不安的,焦虑的,恐惧的,意难平的事由。那一天的清晨,站在窗台边,才发现窗外的苦楝树,花开了。挂满了枝头的花儿,小巧、清新、又淡雅,微风佛过,便洋洋洒洒,飘零满地。梳头编发的我,愣了,儿时庭院前,那几颗苦楝树下和玩伴欢快玩耍的场景浮现,当无忧无虑的的笨小孩,真好。过去的每一段时光,每一天,看似也很好。
静了下来。我重新去翻阅《A New Earth》,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心灵的启发和成长。有些段落,我需反复地逐字阅读,才知其意,如“与身体的认同”的篇章,是我从未思考过的问题。终其一生我们在自我的探寻、认同和成长,获取爱与被爱能力。
我还在码字。长弓在楼上楼下的收拾。他的幺幺娃要回来了。我帮不上忙,也懒得插手,那就继续码字好了。很大程度上,我和长弓很像,我俩都喜欢独自一人静悄悄地收拾房间。这活说不上辛苦,更像是一次自我的对话和修行。用现在流行的说法等同于沉浸式干家务活。英同志在身边共同生活的这一年多,我显有机会把家里掀个底朝天。我有了一个大管家。年前,趁着她下楼溜达,家里的断舍离扔扔扔那叫一个酣畅淋漓。Aniao说,“哪天我姐开始收拾屋子,又有要求了,说明她就是又活过来了的。”有点道理,也不完全没有道理。
幺幺娃一家候机了。飞机晚点。我去动车站接站的时间又往后推了。家里备好了他们心心念的小岛美食:有乌漆麻黑的小鱿鱼仔、纯手工鱼丸、青椰、酸粉、酥皮烧肉、煎年糕……。长弓厨房里的味道,在如期上演。
“水稻开花了,明一早得赶去基地。”
Nuomit再次上演家是酒店的过客。也还好,起码还能在家睡够5小时。
至于我,在等什么?
或许等着回到长弓身边,或许等着那个静下来的自己,或许等着这一团圆时,再或许等着世间的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碎碎念。
暂且就这样吧。

评论:
涛声依旧: 文采真的够高,天天写小说,看都看入迷了[捂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