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我不过来了，婚礼要忙一天。”男人边擦头发边说，像一只湿漉漉的大狗，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着光。 女人窝在大被子里“嗯”了一声。 男人说“只是结个婚，什么都不会变，知道么？” 这回女人没有吭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睫毛微微煽动。 男人见她没有回应，隔着被子紧紧抱住她，在她颈窝深吸一口，说“不会变，你要信我。” 男人走后，女人起身拉开抽屉，把一个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面装着他最爱的香水：事后清晨。柠檬、橙花、肉桂、檀香，像极了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在酣睡中的情侣，清澈、纯净。 她站在窗边，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楼下的夜市逐渐热闹起来，总有人食欲旺盛，从街头吃到街尾。楼下的小孩子在叮叮咚咚弹着琴，夹杂着妈妈的咒骂。隔壁夫妻俩在厨房做菜，灯光柔和了两人的面庞。这些就是人间烟火气吗？ 女人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靠外卖和wifi度日。她上一次出门是去买那瓶香水。周六是男人生日。她扭过头看着墙角的垃圾桶。她看不见那个盒子，如同看不见未来一样。 家里到处是男人存在过的痕迹，衣柜里还挂着他的衬衫。他说“想我了就穿上它睡觉，就当我在身边。” 很久以前，女人想问“我们算什么”，但男人蒙住了她的眼睛，堵住了她的嘴，两人一起坠入了深渊。 有些问题如果当时没有问，就永远没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