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们家顺便回了趟外公家。 外婆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去世，外公很多年前因为阿兹海默已经搬去长沙舅舅家，前几年也去世了，所以老家的房子拜托给了亲戚照顾，门窗紧锁，我们只能在门口逛逛。 往窗户里望去，还是我熟悉的房间，床和被子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小时候春节回老家，通常都是先在外公家住一段时间，想起曾经躲在被窝里看中央一台，陪外公一起看花鼓戏，电视还摆在那里。有一年下雪，起床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那是我最早关于雪的记忆。 我在老房子边转了好久，爸妈都走了，我还在拍照片，走到后门，看到窗纱后面还有舅妈年轻时的照片，抬头望去，楼顶的雪化了，滴着冰凉的雪水，滴在我头上，像老房子在流泪一样。 我很难过，想起以前舅舅做生意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那时候幽默的表哥，新婚时他和他对象正好是我现在的年纪，刚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俩还像小孩一样打闹玩笑。 十多年过去，表哥得了抑郁症，咬断了舅舅的手指，从此沉默寡言。舅舅家里不再那么有钱，舅舅从一个商人变成路边普通的摩的司机，那天在长沙，舅妈收拾着饭桌，愤恨地说“他喜欢这个工作！可以随时逃避这个家！他以为我不想逃吗！” 后来舅舅送我们回去的时候，在电梯里和我说很对不起，说他不如从前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在老房子屋檐底下，我想起这一切，和老房子一起哭了，外公去世的时候我没能参加葬礼，现在回老家了，又因为春节女辈不能祭拜而不能去看看他。那时候我哭不出来，现在我真的很难过。 >>阅读更多